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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与词的主体化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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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关键词:禅宗 本心论 词体 主体化

禅宗与词的主体化走向

论文摘要:关于词体的主体化走向,学界尚缺乏探因研究。禅宗的影响实为词体主体化走向背后的动因之一:首先是禅宗启示词人发现了自我,其次是在禅宗的影响下词人增强了自信心,最后在前两者影响的前提下,词人更多地在词中抒写了自我心态。

词的主体化走向,是学界共知的事实,也有不少论著谈及这一问题#但迄今为止,尚缺乏对这一现象的探因研究,笔者认为,词的主体化走向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禅宗的影响是其中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但禅宗也只是影响了词主体化走向的某一方面,并不能促成词体主体化的全面实现。所谓,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见性成佛、对本心自性的强调是禅宗的重要特征,这既是中国文化模塑的结果,又不断反作用于中国文化。宋代是三教融合的时代,也是词体文学最为兴盛的时代,词的发展自然不可避免要受到禅宗的影响,禅宗的本心论即对词的主体化走向有着重要影响。

一、对有我的发现与强调

禅宗又被称为“佛心宗”,对自心的强调是其最显著的特征之一,所谓“自心是佛”、“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外求,舍父逃走”、“夫学道人须识自家本心,将心相示,方可见道。关于此,研究者深有体会,如颜延之《庭语》所云:“崇佛者以治心为先。”日本著名禅学家铃木大拙也说:“禅宗只不过是通过锻炼身心来洞察,心灵的本来面目,使自己成为心灵的主人。这种洞察自我心灵的本来面目,才是禅宗的根本目的。宋代文人普遍喜禅.这种对自我心灵的洞察自然成为宋代文人的常修课,如苏轼尝言:“此心平处是西方,闭眼便到无魔烧。“任性道遥,随缘放盯,但尽凡心,别无胜解。以我观之,凡心尽处,胜解卓然。但此胜解,不属有无,不通言语,故祖师教人,到此便住。众所周知,苏轼是宋代最早的大量在词中抒写自我心性的词人,这跟他受禅学本心论影响不无关系,或者可以说禅学本心论促进了他的这种词学创作走向。而最早明确倡导词中抒写词人自我人格的苏门弟子黄庭坚,也深受禅宗本心论的影响:

嗟来茂衡,学道如登。欲与天地为

友,欲与日月并行。万物峥嵘,本由心

生。夫子之取舍与爱憎,惟人自缚非天

鲸。堕子筋骨,堂堂法窟。九丘四溟,同

一眼精。不改五官之用而透声色,常为

万物之宰而无死生。念子坐幽室,炉香

思青冥。是谓蛰虫欲作,吾惊之以雷霆。

葛兆光先生说:“体验自心的感受,便成了中国文人士大夫宗教体验的一个重要途径。禅宗对词人的影响也恰恰体现在这里,它促使词人在创作词作时目光转向自我,改变了五代宋初词体以泛写爱情生活为主,总体上缺乏作者内心世界的坦露的现象。随着词体日益成为宋人喜爱的文体,在禅宗本心自性说等的促进下,词的主体化走向也在逐步完成,词人发现了自我的本心,认识到自心的重要.开始在词作中流露出对自心的注重,如果说在北宋时期苏门师徒这里这种走向尚属朦胧、自发性阶段,那么到了南宋时期,这种对自心的强调便成为一种自觉的追求,比如有词人在词作中直接宣布:“学道参禅,要识取,自家本来面目。闹里提撕,静中打坐,闲看传灯录。”(沈赢《念奴娇》)“自家本来面目”即自心自性,禅僧也每每把它比作自家田地、自家宝藏、田舍翁、卖油翁、牵牛翁等,如《五灯会元》卷17黄龙祖心禅师所说:“大凡穷生死根源,直须明取自家一片田地。”词中类似这样的词句还有不少,如“古人漫尔说西东,何似自家识取,卖油翁。”(朱敦儒《风蝶令》)“老作宫祠散汉,本来田舍村翁。腰缠三万禄千钟。也是一场春梦。”(吴傲《西江月》)“浮云破处窗涵月,涣得自家醒起。”(吴冰《摸鱼儿·生日自述》)这种话语在词作中的频频亮相至少可以说明两点问题:一是词人在词学创作时具有禅宗思想背景,决不是仅仅为了应歌佐欢;二是识取自家本来面目的体会自然会影响到词人的创作态度.不可能再写他人.只能是写自家.这无疑会促成词的主体化。且看魏了翁的词作:

一点阳和浑在里,时来尔许芳妍。

春风吹上醉痕边。隽欢欺浅酌,清晤失

佳眠。聊把繁华开笑口,须臾雨送风般。

因花识得自家天。然长不夜,活处

欲生烟。(《临江仙·再和四年前遂宁所赋韵》)

魏了翁所说“因花识得自家天”,这自家天,其实也就是自我本心。作者在春天里悟到了人生的真谛,关键在于要认识到自心自性,只要识自本心,便可“活处生烟”,正如《五灯会元》卷20中灵岩仲安禅师所说:“参禅不究渊源,触途尽为留碍,……须知有杀中透脱,活处藏机。”此词可以说是词人在禅宗思想的启示下对人生有了更深一层领悟的表露,现出禅宗本,“论影响下词人对自心的发现与强调。

二、有信心的加强

禅宗强调自心是佛,反对向自身以外寻佛觅佛,认为:“如今学者不得,病在甚处?病在不自信处。……尔若能歇得念念驰求心,便与祖佛不别”,“如今学道人,且要自信,莫向外觅”,“如大器者,直要不受人惑,随处作主,立处皆真”,这就把人的自信心放在了十分重要的位置,所以西岩宗回禅师也明确地宣称:“佛祖出兴于世,无一法与人,实使其自信、自悟、自证、自到,具大知见。如所见而说,如所说而行,山河大地、草木丛林相与证明,其来久矣。学禅可增强人的自信心,这一点禅僧惠洪有切身体会,他说:

余幼孤,知读书为乐,而不得其要,

落笔尝如人掣其肘,又如噜者之欲语而

意室舍大而浓,笑者数数然。年十六七

从洞山云庵学出世法,忽自信而不疑,

诵生书七千下笔千言硅步可待也。呜

呼!学道之益人,未论其生死之际,益其

文字语言如此,益可自信也。

由此可见,参禅至少可以提高词人的自信心,从而有助于其“语言文字”。黄庭坚诗中所云“士为欲心缚,寸勇辄尺懦。要当观此心,日照云雾散。也说明自信对作者的重要,如果不能自信自证自悟,而是被外界束缚了自心,那便会“寸勇辄尺懦”,毫无自信可言。关于禅宗对人们心理方面的助益现代学者也注意到了,如苏渊雷在其《禅风·学风·文风》一文中指出:“(禅)使人们得以解放思想,摆脱教条,把精神生活推向另一个充满自信和活力的世界,而且也增进了语言文字的新鲜活泼感,这是禅宗在历史上起过进步作用的一面。这种见解还是比较准确的。不少词人在参禅悟道的过程中,学会了自作主宰,自信乐观,从而更多地在词中抒写自我心性,而不是仅仅停留在以词应歌佐欢、消磨时光上,写一些不关个人痛拜的伤春惜别、男女欢爱之词。如杨无咎的《御街行》:

平生厌见花时节。惟只爱,梅花发。

破寒迎腊吐幽姿,占断一番清绝。照溪

印月,带烟和雨,傍竹仍藏雪。松

煤淡出宜孤洁。最嫌把、铅华说。暗香销

尽欲飘零,须得笛声呜咽。这些风味,自

家领略,莫与旁人说。

词中可见作者的自信心的流露,也可见出他的心性之高洁,他平生不爱花时节,甚至厌见花时节,那是因为那时群花盛开,争奇斗艳,如同乱嚷嚷、闹哄哄的名利场,使人心疲惫、迷失自我;作者却喜爱不与群花争艳的梅花,因为它幽雅清绝、孤洁高傲,作者通过欣赏梅花获得了心理上的认同感,也更强化了他的自信心,所以他要“自家领略”这种心境。向子《点绛唇》中的“不昧本来,太虚明月流辉过。令行独坐。高下都由我”也表达了词人悟道过程中获得的自信。再如魏了翁的《柳梢青·郡圆下新开云月湖约客试小舫》:

挥掇花枝,趁那天气,一半春休。未分真休,平湖新涨,稚绿初抽。等闲作个扁舟。便都把、湖光卷收。世事原来,都缘本有,不在他求。

《五灯会元》卷3记载,大珠慧海禅师初参马祖,祖问:“从何处来?’旧:“越州大云寺来。”祖曰:“来此拟须何事?”曰:“来求佛法。”祖曰:“我这里一物也无,求甚么佛法?自家宝藏不顾,抛家散走作么!”曰:“阿那个是慧海宝藏?”祖曰:“即今问我者,是汝宝藏。”这里强调的就是佛在自心,应自信己有,不可外求,葛长庚《水调歌头》“自家屋里,黄金满地有谁知。”便是这种禅理的直接表达。魏了翁此词表达了他对人生的自信,可以明显看出受到了禅宗义理的启示,所谓“都缘本有,不在他求”也即宝藏就在自家,你自信了,你就绝处逢生、豁然开明。陆游的《鹤鸽天》词也风趣地表达了他的这种体验:

插脚红尘已是颠。更求平地上青天。

新来有个生涯别,买断烟波不用钱。

估酒市,采菱船。醉听风雨拥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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